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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纪不知道这俩人是几时扯上的关系,原本以为温伏和费薄林也就是开一次会的萍水之交,今天在一起不过偶遇,他甚至担心温伏是出了什么事不得已必须去医院而耽误了费薄林的时间,哪晓得火急火燎地赶来,乍然看见这一幕,简直快要瞠目结舌。

周纪没有表露出过余的惊讶,心领神会地过去,跟费薄林彼此无声点过头,算了打了招呼。

几大袋麦当劳放在桌上,费薄林没有要跟他多聊的意思,他也不好主动搭话,只能闷在一侧发呆。

回忆起这俩人,周纪自然只能想起上个月温伏在车里答应Stella去开赞助会的那晚。

彼时温伏吃着沙拉,听见Stella说要开会的第一反应就是回绝,可是后来是怎么突然改口的来着?

是Stella说出赞助商的名字,也就是……当温伏得知与会者是费薄林的时候。

周纪平静的眼睛忽然睁大,心脏陡然快速跳动起来。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数日前Stella车中那堆积成山的小几百万的奢侈品成衣礼袋。

他就知道,这抠门公司肯定舍不得钱给温伏置办这些东西。

难道……

费薄林和温伏……

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豪门秘闻的一角,结合温伏平时举目无亲的生活现状,周纪简直立马就在心里坐实了温伏的身份。

惊!当红流量男歌手竟是豪门私生子!

互联网巨头猛出手,演唱会千万赞助为哪般?

周纪带着心中不得了的秘密一遍一遍打量着身边举止亲密得不正常的二人,数次对着费薄林欲言又止。

费薄林在他的目光第十一次扫过来时放轻声音问:“有事?”

有啊,当然有。

周纪:总裁,少爷他还不肯回家吗?

不对,是董事长。

不对,好像还缺个女主角。

他轻咳了一声,收起心里逐渐走歪的想法:“温伏的高铁快赶不上了。”

费薄林收回视线,面无波澜道:“打完针我会送他回锦城。”

贵阳离锦城不远,坐飞机一个小时,费薄林今天坐车过来也就半天时间。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温伏,上午用半天时间处理完一日的工作,特地让司机开车过来,结果没赶上看温伏的演出,反倒撞见温伏差点让人在河里捅死。

如果不是围观人群在桥上造成交通拥堵,他还真不会往那条河多看两眼。

“啊……”周纪斟酌着言辞,解释道,“不是要回锦城。”

不是回锦城?

费薄林把眼神转回来,等着他说下去。

而周纪要说的话显然在眼下的场景里让人为难:“本来还可以回去休息一晚的,但现在来不及了,只能打完针后直接去另一个市——后面还有两天商演要跑。”

费薄林垂眼看了看温伏,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放轻到只能让人辨别唇语的地步:“不去了。”

像是知道周纪在担心什么,他接着说:“不会有违约金。”

不是他来付违约金,而是不会有违约金。

很快,周纪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温伏醒来后和周纪一人凑一头狂吃麦当劳,费薄林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团队的小群里Stella就发来消息,说是温伏后面两场商演临时加了投资方,但投资方认为庆典商演的日子不好,要求把演出推迟。对于这种临时修改演出安排的行为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出演活动的艺人方有权因为行程冲突选择跟主办方和平解约。

于是顺理成章的,今晚的这场《蝴蝶》成了温伏最后一次小型站台商演的闭幕。

【@周纪:公司上边不会有意见吗?】

【@Stella:什么东西,敢有意见】

【@Stella:就不去】

周纪对着聊天框笑了笑,收起手机时费薄林刚好从远处回来。

此时温伏埋头吃薯条吃噎了,正要拿起手边的冰可乐往喉咙里顺顺,周纪连忙伸手打住,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温伏的保温杯:“你还在输液,喝热水。”

反正费薄林不在,温伏看了一眼周纪手里的保温杯,接过去放在桌上,随后往另一边挪了挪,坐在周纪够不到的地方准备喝可乐。

刚把冰可乐举起来,忽然感受到前方一阵凉飕飕的视线。

他本能地顿住动作,往那股不妙的感应方向悄悄瞥过去。

费薄林交叉双臂斜倚在门口,掌心捏着手机,一个字不说,只是静静望着他,一副“我等着看你敢不敢喝”的神色。

温伏喉结滚了一下,慢悠悠转开眼珠子,打算当做没看到,把手里的可乐送到嘴边,张开嘴就要往里灌。

费薄林目光毫无波动,也没有出声呵斥,甚至维持着原姿势,连起都懒得起一下。

温伏举着可乐静默了两秒,在嘴唇碰到饮料的前一刻,低下眼睛,默默把可乐换成保温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小伏:来自哥哥の压迫感

离开医院时护士再次检查了一遍温伏身上的伤,此时周纪已经知道温伏受伤并紧张地问过了原委,还等着把这件事告诉Stella,看看后续如果出现舆论该怎么进行干预。

那个男人给温伏留下的伤口刺得很偏,温伏腿上流血厉害但其实没到要缝针的地步,况且就算要缝针,费薄林也不愿意他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动手术。

等护士确定可以放人离开时,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周纪在守着温伏输液的两个小时也联系到了车,很有眼力见地选择了跟同事一起回去,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旁边两个人。

温伏从河里捞出来几个小时,虽然换上了费薄林的衣服,但头发和身上没有条件清洗,始终不太舒服,因此上了车也不怎么说话。

费薄林显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家,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他看向温伏略微苍白的侧脸问:“上次吃饭的碗,洗干净了吗?”

温伏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之前来家里做饭的那次,可那是上个周的事了,费薄林现在才问,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他没多想,先点了点头。

费薄林又问:“自己洗的?”

温伏还是点头。

费薄林:“让助理检查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可以趁周纪还在这儿的时候问,但是费薄林没有。

如果温伏脑筋多转一圈,回答“没有”,费薄林就能顺理成章地以检查为借口到他家里去再留下来。

可温伏仍是点头,顿了顿,甚至特意补充道:“洗得很干净。”

费薄林:“……”

司机从后视镜瞟了一眼,见费薄林迟迟不吭声,都快忍不住帮他开口夸夸温伏很厉害了。

看不见孩子盯着你的眼神吗?夸啊!快夸啊!

目的引导失败的费薄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略过了温伏的期待,眼见着车驶入了锦城,转而把话题移到另一个方向:“在医院吃饱了吗?”

温伏刚要回答“吃饱了”,就听费薄林轻描淡写地说:“没吃饱的话,我上去给你煮面。”

要说出口的话被咕咚一下咽回肚子里,温伏摇摇头:“没吃饱。”

费薄林垂下眼,遮住眼里划过的一丝笑意,再抬眼时只对司机没什么表情地说:“开到云河颂你就回去吧,不用等我。”

温伏在医院吃那几包麦当劳吃了个八成饱,回到家又隔了两三个小时,要说吃夜宵也吃得下,只是过去那些年在Stella的高强度监督下很久没那么放肆了。

家里最不缺的东西是鸡蛋挂面,能放很久,就算演出跑行程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不会坏,要吃的话也不像煮饭时还要做菜那么麻烦,下了锅几分钟就能捞起来,对于温伏而言,从小到大这都是最划算管饱的食物。

费薄林在送菜软件上点了一些煮面用的青菜和肉类,温伏趁煮面的当儿抱着毛巾去浴室擦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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