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二更合一38(2 / 2)

从溪水村到公社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到了公社太阳已经落山了,暮色将至,路上的人也少了,去县城的车也停了,陈叙说今晚就先在公社招待所睡一晚,明早起来去临门县。

他带着温南和孟秋去了公社唯一一家招待所,把三人的介绍信递给他们,要了两间房,这是温南第一次住七十年代的招待所。

朝阳公社的招待所很破旧,大门外有三层台阶,走进去对面是一张桌子,前面坐着带红袖章的工作人员,挨着墙放着一张长靠凳,右边是一个拐角,拐过去就是两排房子,就跟上个世纪农村大队部的布局一样,墙面斑驳破旧,红色木门都掉漆了,房门上角挂着每个房间的号。

上下两层楼,温南大致看了一眼,上下两层估摸着有二十间房吧。

陈叙是7号房,温南和孟秋是8号房。

陈叙将背包放下,带着温南和孟秋去了招待所附近的国营饭店,说实话,朝阳公社的国营饭店也比不上红星公社,外面牌子上写着今晚供应的饭菜,孟秋这辈子没怎么去过国营饭店,她跟在温南边上,坐在她旁边,看陈叙点了三盘菜,土豆炖鸡肉,豆腐炖鲫鱼,青菜丸子汤,一盘子馒头,看的孟秋都肉疼。

别看温南穿过来一个多月了,对这边的物价还是不太清楚。

她不知道这三盘菜大概多少钱,但看小姨震惊又肉疼的表情,想来肯定不便宜。

陈叙将筷子递给孟秋和温南:“吃吧。”

孟秋接过筷子,不好意思的说:“陈营长,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

她身上钱不多,粮票也不多,根本掏不起这一顿的饭钱,陈叙声音平稳:“小姨不用跟我客气。”

其实温南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低下头安静吃饭,偏头看了眼小姨,见小姨脸色有些窘迫,吃饭也只吃青菜和土豆,不舍得夹肉,她主动给小姨碗里夹了好几块鸡肉和丸子:“小姨,多吃点。”

温南有原主的记忆,在家里吃饭时,桌上偶尔有一顿荤菜,小姨会不顾姨夫的阴阳怪气,给原主夹肉,让原主多吃点,小姨在那个家里过得并不好,但她却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护住了原主,供她上学,不让她下地干活。

看着小姨耳朵下面的淤青,温南心里又涌起一股气。

孟秋也给温南夹了几块肉,然后犹豫了一会,给陈叙也夹了两块,对上陈叙看过来的目光,孟秋慈爱的笑了笑。

陈叙脸上挂着笑意,朝孟秋颔首:“谢谢。”

“咦?温南?”

嘈杂的饭店里忽的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温南一怔,顺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在她左前方站着一个穿着臧蓝色工人服的男人,男人个头不低,五官周正,下巴掌了些青茬,乍一看有点糙汉子的味道,见温南看过来,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还真是你!”

温南:???

她努力

挖掘原主的记忆()?(),

想找出这号人()?(),

搜寻了半天()?(),

跟一个模糊的人名对上了。

那人看温南一副懵懂的模样?()_[(.)]???♂?♂??()?(),

猜到她没认出他,他摸了摸脸上的胡茬:“我这几天没刮胡子,是不是没认出来?”

温南:……

就算刮了胡子,她不搜寻原主的记忆也认不出来。

这人是原主的高中同学,不仅同班,还是同桌,原主上了一年高一就没上了,这几年一直在家里待着给一家人做饭,跟同学也没联系,其实原主上了这么些年的学,好像也没交过几个朋友。

她回过神,试探着叫了下名字:“庄宇?”

“对,是我。”

庄宇刚吃完饭,刚才看见走进温南是朝阳公社的人,原本还想着调到这边看有没有机会遇见她,没想到这机会说来就来了。

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让他先走,自己走到方桌前,指了下唯一的空位子:“这有人吗?”

温南摇头:“没人。”

庄宇毫不客气的拉开条凳坐在对面,在原主的记忆里,庄宇性子爽朗,在学校人缘也好,长的也帅,跟她同桌那一年,其实也没少帮过她,只不过这毕竟是原主的人生,温南对他还是特别陌生。

陈叙掀目光瞥了眼坐在斜对面的庄宇,没理他,继续吃饭。

只是目光会几不可察的在温南脸蛋上停滞几秒,庄宇跟温南自来熟的聊天,直到孟秋是她小姨,他笑着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孟秋笑着点头,客气的问:“你吃过饭了吗?”

庄宇笑道:“吃过了。”

他看向斜对面的陈叙,从兜里取出一根烟递给陈叙:“同志,我叫庄宇,你贵姓?”

庄宇还是那样,跟谁都能聊几句。

陈叙:“姓陈,陈叙。”对庄宇递过来的烟伸手微拒:“我不抽烟。”

庄宇也没抽,把烟盒装在兜里,跟温南聊天,基本都是他在说,温南在听,时不时的应几句,庄宇的视线在温南脸上看了一会,觉得她跟以前还是一样,不爱说话不爱笑,跟她做同桌相处的那一年,也都是他在说,她在听。

庄宇看了眼边上的陈叙,低头取了根烟叼在嘴里,用牙尖咬了下,没点着。

他笑看着温南:“温南,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温南点头:“挺好的。”

庄宇:“你结婚了?”

“快了。”

接话的是陈叙。

男人说完,加了一块鲫鱼肉到温南碗里,对上温南错愕的眼神,面不改色道:“快吃,吃完早点回去休息。”

温南:???

庄宇在陈叙和温南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笑出声:“恭喜你们。”

陈叙:“谢谢。”

温南:???

她怎么觉得,陈叙这会怪怪的?

不等温南细想,庄宇又跟她聊起:“你们吃吧,厂里还有点事,我得赶过去监工,我以后

会在朝阳公社长待。?[(.)]????╬?╬?()?()”

然后看了眼陈叙,话是对温南说的:“我在机械厂当技术监理,你们有时间了可以一声,人就算没到,礼一定到。()?()”

温南笑了笑:“好。()?()”

陈叙掀目光看了眼温南脸蛋上的笑意,垂下眸没说话,一旁的孟秋问:“南南,这就是你以前跟我说的你同桌庄宇?()?()”

这些小细节的记忆温南压根不知道。

她含糊的“嗯”了一声,孟秋笑道:“没想到这小伙子现在这么有出息,在机械厂上班。”

庄宇走出国营饭店,同伴还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搭上他的肩,挑眉打趣道:“我看那姑娘长的贼漂亮,看你小子殷勤那劲,平时没见你对哪个女同志这么侃侃而谈,给我说说,她是不是就是你一直跟我说的女同桌?我记得你说过,她就是朝阳公社的人,眼下不正好吗,近水楼台先得月,正是好机会。”

庄宇吸完最后一口烟,丢掉烟头:“行了,别说了。”

他拽下同伴的胳膊:“人家要结婚了,而且,看她那表情,好像都没认出我。”.

吃过晚饭,天彻底黑了。

三人回到招待所,陈叙站在过道上,对温南说:“借两步说话。”

孟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人,那眼里的神色有些暧昧,陈叙面容平静无波,朝孟秋颔首,走出招待所,温南被孟秋看的有些别扭,她走出过道,看到站在招待所外面的陈叙,男人站在大门的一侧,门顶的灯光照在地上,零零散散的洒落在他周身,他还穿着那身白衬衫,单手插在兜里,灯光照在白衬衫上,能看到衣服下显现的肌肉轮廓。

陈叙留着短寸头,从后面看,典型的宽肩窄腰,想到他今天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冯春和冯仁,要知道这两人都是虎背熊腰的莽夫,身上都有一把子力气,但在陈叙面前,这两人就跟鸡崽似的。

温南心里忽的生出可耻的念头。

她有点馋陈叙的身子了……

温南一怔,随即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不要脸的想法。

她走出招待所,仰起小脸问:“你找我什么事?”

陈叙看着寥寥无几的路人:“刚才在饭店说的话你别忘心里去,我说那些事为了让你小姨安心。”

温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知道了。”

她的视线扫过陈叙棱角分明的下颔,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停滞了几秒,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朝她看来,温南眨了眨眼,眼神上飘落在陈叙冷俊的面孔上,笑道:“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小姨还等着我呢。”

陈叙颔首:“嗯。”

温南回到招待所,一进屋就看见小姨盯着她不停的笑。

温南:……

她坐在床边,孟秋也坐过来,牵起温南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眉眼里尽是温柔:“南南,他对你好吗?”

温南点头:“挺好的。”顿了下又续道:“他有个

奶奶?()?[(.)]??%?%??()?(),

对我特别好()?(),

和小姨一样特别疼我。”

孟秋温柔的将温南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看着温南雪白漂亮的脸蛋()?(),

笑道:“我们南南又漂亮又懂事,到哪都能过上好日子。”她看了眼房门的方向,低声发问:“南南,陈营长今年多大了?他是哪里人?家里除了他奶奶还有其他人吗?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听他说你们快结婚了。”

孟秋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温南一一回答:“他今年26了,家里有个奶奶有个弟弟,爸妈都没了,他弟弟也是当兵的,和我哥职位一样。”

至于陈叙说的快结婚的事,温南想了想,说:“我还不想结婚,想再相处看看。”

孟秋皱了皱眉:“我觉得陈营长挺好的,是个能托付的男人。”她忽然又顿住了,没继续说下去,当初她也觉得冯春挺好的,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结果越来越混账,人不能只看外表,还得多了解了解。

于是又迂回道:“就按你的想法来,不过在你们两没结婚前,你可不能让他占便宜。”

温南:……

占什么便宜?

陈营长妥妥一个正人君子,她在家穿个小背心都被他训一顿,不过还是对孟秋说:“小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孟秋又跟温南说了好些需要注意的事,两人说了许多话,连洗漱的时间都忘记了。

温南问道:“小姨,你有想过跟我姨夫离婚吗?你跟我去丰林县,以后我照顾你。”

把小姨放在这边,温南始终不太放心,而且她户口也迁过去了,应该能找一份好工作。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即便给冯春身上上了那么多条框,但心里还是没底。

孟秋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淡下去,眉眼间都浮上了忧愁:“离啥婚,离了婚让人笑话,指不定别人怎么在背后戳我们脊梁骨呢,我也舍不得两个孩子,小春眼看着就要结婚了,我要是跟你姨夫闹离婚,女方家里人肯定不愿意让姑娘嫁到咱们家,阳阳今年才十五岁,我还想等他长大娶媳妇呢,一个家庭组建起来不容易,谁家没有磕磕绊绊的事,吵吵闹闹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你不用操心小姨,小姨没事。”

孟秋又跟温南说了许多话,大多都在给她交代,让她在陈叙那边多保护好自己,没结婚之前千万不能跟陈叙有任何肢体接触,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在那边要和别人好好相处,有人为难她,就让她躲着走,不和她们较真。

这是孟秋的生存之道,也是她这些年在家里的生活方式,也间接导致了原主被她影响,遇事能忍则忍,不爱说话,受了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

这种活法都是委屈自己,别人痛快。

温南做不到这么憋屈,但嘴上还是听着孟秋说的话,她问道:“小姨,我这趟回来怎么没看见阳阳?”

孟秋道:“阳阳去山上砍树去了,大队一天给十个工分,已经干了两天了。”

难闻了然。

难怪冯家闹这么大也没见她那个嘴欠的弟弟回来帮他爹骂人,原来到山上劳动去了。

孟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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