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一更22(1 / 2)
陈叙道:“刘主任说割草的活天不用去了,自留地那边割的草够牛吃一段时间了,过两天上工割草的人也安排过来了,你明天中午去畜牧场找刘主任把工分算一算。”
温南怔了下。
想到今天自留地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草,点了点头:“知道了。”
不干就不干了吧,到时候和小麦再看看还有什么临时工可以干的,再等等陈叙这边关于食堂工作的消息。
陈奶奶说:“不干了也没事,南南,后天正好公社有集市,你跟奶奶去赶集,咱们买点菜苗回来种到自留地里。”
温南笑道:“嗯。”
陈叙洗完手坐在温南对面,埋头吃了半碗面,说:“我下个月有七天休假,到时陪你回去把户口迁过来。”
温南咬面条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了眼对面埋头吃饭的陈叙,想到原主小姨家里的姨夫,轻声道:“好。”
早早把户口搬过来也好,这个年代每个人的户口下都分的有粮食,户口放在小姨家,粮食都分到那边了,而且介绍信的日期只有三个月,眼下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要是想长期待在这边,要么迁户口,要么再回去办个介绍信。
陈奶奶晚饭吃的不多,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一到点就犯困,没坐一会就回屋睡了。
见陈叙吃完饭,温南很有眼色的起身从他眼前拿走碗,然后对上陈叙看过来的目光,笑道:“厨房还有饭呢,我都盛在盆里,我去给你舀饭。”
说完抱着碗就去了厨房。
温南把碗放在菜板上,看锅里的水开了,弯腰坐在灶口前,用烧火棍把里面的火星子打了打,用灰盖住火星子,然后听见厨房外面走来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陈叙拿着筷子走进来,厨房本就不大,男人身形高大颀长,一进来就显得厨房逼仄了许多。
他个头高,走过挂着的灯泡的位置时,遮住了厨房里唯一的光亮,让厨房陷入了一瞬间的昏暗。
温南起身:“哥,你怎么进来了?”
陈叙低头看了眼坐在灶口前小小一团的温南:“我自己盛饭,你忙你的。”
其实,他并不习惯坐在那等着人给他端饭,尤其对方还是暂住在他家里的温南,他不想让温南觉得在这个家吃住需要用干活来偿还。
温南“哦”了一声,给自己倒了半盆热水到院里洗头。
她解开头绳,用皂角洗了一遍,脸颊和脖子上都有些沫子,准备换盆水再洗一遍,眼前的水盆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双手端走了,男人把水泼到院里,给温南换了盆干净的水放过去。
干净的水面轻晃着,倒映着温南的脸颊和男人的半张侧脸,他的脸型轮廓也随着水面不断地浮动着。
陈叙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一起:“锅里我又添了点热水。”
温南笑眯眯的“嗯”了一声,快速洗完头,拿毛巾包住头发吸收水分,擦了擦,让发尾不再滴水,这才端着水泼到菜地旁边,拿着搪瓷盆到厨房舀热水,她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发尾的水打湿了后背和肩上的衣服,快五月份的天
已经不冷了()?(),
温南穿的也是单薄的衬衫。
衬衫打湿()?(),
隐约可见衣服里面被撑起的轮廓。
她腰肢纤细△()?△#?#?△()?(),
乌黑的长发及腰()?(),
越发显的腰肢细的厉害。
陈叙把碗筷洗干净放在柜子里,一转身就看见这副模样的温南,脸蛋被热水润过,白嫩嫩的,透着淡淡的绯红,额前的刘海随意的搭在眉眼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走到他身边从他手臂间擦过去拿水瓢,女人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扑面而来,湿漉漉的发尾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垂落下来,带着水珠的发尾落在陈叙的手背。
冰凉凉的。
还有点痒。
男人身躯猛地一僵,随后往旁边错开两步,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我想起来团里还有点事,我去部队里转一圈,晚点回来。”
还没等温南说话呢,陈叙就已经走出去了。
温南:???
她转头看了眼走出去关上院门的陈叙,想不通都这个点了,团里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温南舀好热水端到屋里,来回两三趟算是洗完澡了,今天干了一天活,晚上又折腾这么晚,脏衣服留到明天再洗,她给手心上摸了点药,钻到被窝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整个家属区陷入了宁静的黑夜里。
路边时不时响起蛙虫鸣叫声。
在这条漆黑的小道上跑着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绕着石桥那边跑了一路,围着家属区跑了两圈,跑的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他跑回院里,插上门闩,双手拽住衣角两摆利索的脱掉上衣挂在绷绳上,从井里打了一盆水洗脸洗头。
冰冷的水激在脸上,陈叙吐了口气,掀目光看了眼温南的屋子。
屋门关着,里面漆黑,这个点她应该都睡沉了。
男人又低下头,捧水使劲搓了搓脸,长这么大,他是头一次跟陌生的女同志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所有人都以为温南是他表妹,但他清楚都是假的,对温南他实在做不到像大哥对妹子那种坦然面对她一切的亲兄妹心态。
屋子里。
温南翻了个身,后背一空,失重感让她瞬间惊醒,她连忙翻过去趴在床上,然后转头看了眼旁边,正好挨着床边上,刚才她要是翻过去,就摔地上了。
外面水声哗哗,窗帘暗沉沉的,看不见月光。
温南皱了皱眉,难道又下雨了?
她穿上鞋子,迷迷瞪瞪的打开屋门走出去,屋檐下的地面干燥,没下雨,温南一怔,一抬头,冷不丁的看到了蹲在井边的陈叙,男人光着膀子,下身换了一条藏青色长裤,眼前放了个搪瓷盆,正在搓洗手里的军装。
男人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脖颈修长,低着头时,肩胛骨微微耸动,手臂肌肉也随着搓洗军装的力度紧绷微动着。
陈叙听见动静,眉峰微皱,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屋门口的温南。
穿着小背心,及膝短裤,披着半湿半干的长头发垂在腰间,她揉了揉眼睛,疑惑道:“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呀?”
陈叙:……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也没想到温南会大半晚上的跑出来。
男人起身从绷绳上拿走刚洗完还湿着的工字背心套在身上,低着头没看温南:“我刚从部队回来。()?()”
他把短袖和裤子拧干晾在绷绳上,一直侧站着,不去看站在屋门口的温南。
忙完后,把水泼到菜地旁,低着头从温南的屋门口经过时,实在忍无可忍,说了几句:“以后出了这间屋子就把衣服穿整齐,我一个大老爷们没事,你是个女同志,不一样,将来你要嫁了人,你对象要是知道你在家这么穿,会对你生出嫌隙,毕竟他都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3?&?&??()?()”
温南怔住,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上个年代的老太太背心,及膝短裤……
土的不能再土的打扮,况且背心里她还穿着贴身小背心呢。
温南搞不懂,这个年代的人思想这么保守吗?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走到隔壁屋门前开门的陈叙,男人目不斜视,棱角分明的侧脸紧紧绷着,眉尾也扬着几分清寒,看着好像有些生气了。
温南抿了抿唇,赶紧道歉弥补:“对不起。()?()”
陈叙推门动作一顿,眉峰皱了皱,忍着没转头看她,还没开口,又听温南说:“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她声音低软,又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
听起来乖巧又可怜。
陈叙推门走进屋子,眼角的余光都是满屋的黑暗后才彻底松了口气,隔着两扇门,他语气也温和了许多:“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隔壁屋子的灯亮了,将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影投射在门外,延伸到屋檐下。
温南低下头盯着那道影子,“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关上屋门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过了一会,她搓了搓脸蛋,盯着屋顶黑漆漆的房梁。
有那么一刻,温南想家了。
想她在新世纪买的一居室的小房子,属于她自己的家,没有新世纪的爷爷奶奶和早就将她抛之脑后的亲爸亲妈,那是她大学毕业后,拼了几年事业挣的钱加上一点贷款买的小蜗居。
她又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枕在被角上,望着墙上糊着的旧报纸,咬了咬下唇,眼睫颤了好几下,几滴泪顺着眼睫滑下来濡湿了被角,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手指在墙上的旧报纸上擦了擦。
报纸上印着1967年的字迹。
温南悲伤的情绪忽然一窒,对啊,现在是1970年,她新世纪的爸妈还没出生呢!
这个时间点好像是她爷爷奶奶刚结婚生下她大爸的那一年,而她爸会在1972年出生,温南皱了皱眉,手指在报纸上戳了戳,想到在新世纪,她亲爸冷漠的抛下她,告诉她,你后妈怀孕了,她看见你心情就不好,你就待在你奶奶家别回来,从那以后,她几乎见不到她亲爸。
逢年过节的时候,只能满眼羡慕的看着大爸一家人和爷爷奶奶其乐融融。
而她永远是蹲在角落
里的那个人。
她的亲妈自从离婚后就远嫁了,她从来没提出过一句要带她离开的话。
温南闭了闭眼,再次用手背重重擦掉眼泪,盯着报纸上1967年的字迹,心里恨恨的想,等到了1972年温振方出生的那一年,她一定要找到以前的老家,上去给他两个大逼斗!
让他不负责任!
只生不养!
打的他天天哭夜夜闹!
她还要告诉她那对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女孩怎么了?女孩也能顶起一片天!
温南在悲伤和愤怒的交织中逐渐睡沉了,一直到第二天号角声响起才睁开眼,许是昨晚哭了的原因,今天眼皮有一点点浮肿,她揉了揉眼睛,对着镜子梳好头发,打开门闩走出去,陈奶奶在厨房炒菜,锅铲碰撞的声音夹杂着饭菜的香味传来,隔壁院里一大早的就响起张小娥咋咋呼呼的声音。
“杜建明,你是不是偷吃老娘的鸡蛋了?!()?()”
“我那不叫偷吃,昨晚上我饿的难受,就卧了五个荷包蛋。()?()”
母子两一拉一扯的吼着,杜团长拿着筷子敲了敲碗,朝厨房的张小娥吼了一嗓子:“你不让建明吃,还让他饿着啊?饿坏了你不心疼啊?()?()”
杜建明赶紧附和:“娘,我爹说得对!?()?㊣?♀?♀??()?()”
杜团长拿眼瞪他:“你也是,大晚上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你。”
杜建明摸了摸肚子,傻笑:“就五个鸡蛋我还没吃饱呢。”
杜团长:……
温南听着隔壁院里一家三口的说话声,又看向炒完菜往盘子盛菜的陈奶奶,走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姨奶。”
“哎。”
陈奶奶应了一声:“快洗脸刷牙,吃饭了。”
昨晚悲伤恼恨的情绪在清晨的号角声中烟消云散,又是美好的一天。
温南洗漱完帮陈奶奶端饭,她看了眼陈叙屋子的门开着,但没见人,于是问道:“姨奶,我哥呢?”
陈奶奶说:“天不亮就走了,说是团里有事,他在食堂吃。”
温南“哦”了一声,坐在板凳上,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想到昨晚上陈营长清寒的目光和语气,温南咬了咬筷子,低下头喝了口稀饭,心里琢磨着,陈叙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她抬眼又看了眼陈叙的屋子,屋门开着,院子里晾晒的军装已经不见了。
以后她一定长记性,绝对不穿着背心短裤走出那间屋子。
吃过早饭,温南把锅碗刚洗完,赵小麦就背着篓框的事,赵小麦愣了一下,抓着篓框带子的手紧了紧,这些天跟温南一同上工下工,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同伴,现在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赵小麦情绪有些低落,她小声道:“那我去割猪笼草了。”
说完转身低着头走了。
温南察觉到赵小麦的情绪,说道:“小麦,等我一下。”
赵小麦转身,眼睛里浮出些只对温南特有的依赖和期盼:“怎么了?”
温
南走到井边洗干净手:“我跟你一起去,等中午我再去畜牧场找刘主任算一算工分。”()?()
赵小麦笑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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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院门,正好碰见从那边走着话,从陈家门前走过,康连长和赵营长都给温南打了声招呼,一旁的何营长“嘿哟”一声:“陈营长他妹子,听说你干了十来天的活了,咋没见你晒黑啊,还是那么白。”()?()
温南笑道:“我天生就白。”()?()
何营长碰了下一旁的赵营长,语气里颇有点点拨他的成份:“老赵,你瞧瞧,看人家把闺女养的,多俊,笑起来多喜人。”
赵营长:……
康家跟赵家是邻居,何家跟赵家也是邻居,赵家就夹在这两家的中间,赵小强今天吃了几个蛋,赵小麦今天挨了几句骂,两家人都能听见,这连户的家属区邻里邻居的热闹也是好事,但家里的一些琐碎事却藏不住,声音大一点,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了。
赵小麦站在温南后面,双手抓着篓框带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营长瞥了眼半天屁也打不出来的赵小麦就糟心,哪像他儿子,成天欢实的蹦跳,张口爹闭口娘的,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咱们赶紧走吧。”
何营长瞥了眼赵营长,鼻腔里溢出不屑的一哼。
他家两个儿子,一个丫头,他就不重男轻女,就把大丫头当宝贝。
赵营长虎着个脸,跟何营长呛了几句,康连长跟在他们身后,温南转头看向康连长的背影,顿时觉得他头顶冒着绿油油的光。
媳妇跟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