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年级第一,梁树生...26(1 / 2)
国庆后面几天林遇青都没再出门,安心养伤,国庆假期后就是月考,考点范围圈得大,需要复习的内容很多。
假期结束最后一天傍晚,林遇青出门去附近一家书店买考试用具。
她站在收银台前,从钱夹找出零钱。
手头的零钱虽然暂时还算宽裕,可到底以后都没有生活费,更不可能朝梁树生张口,她得提前做打算,等高三学业繁忙起来就抽不出空兼职了。
很快就是芭蕾比赛,如果能拿到一等奖就能有一笔奖金。
林遇青将文具装进袋子,低头看向脚尖,休息了几日腿伤倒是好了许多,正常走路没问题,只是要做那些大跳垫脚的动作肯定还是会疼,可没办法,她必须得去,必须得拼尽全力去拿一等奖。
书店楼下是一家国庆新开业的连锁咖啡馆,南锡首家,这些天人满为患。
林遇青避着人群往外走。
忽然——
“林遇青。”
林遇青脚步一顿,回头。
傅珂手握咖啡,正坐在室外藤椅上。
自从上次在小巷后,林遇青没再见过她,伤还没好全,嘴角依旧破着,头发褪成惹眼的白金色。
“我要出国了。”她说。
林遇青得承认,这一刻她恨透了,也嫉妒透了。
凭什么傅珂就可以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凭什么她惹出一系列的祸事却依旧可以走得潇洒,可为什么自己却要处处谨慎、如履薄冰。
“拜你所赐。”傅珂接着说,这句话恨恨的,咬着牙。
“……”
林遇青本不想理会,却还是轻笑出声:“傅珂,这一切都是拜你自己所赐,就像梁树生说的,每个人做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得认,就算跪着也得自己走完。”
听她再提起梁树生,傅珂眼中恨意更加深。
林遇青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希望从此以后,傅珂和傅川江,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可大概老天最爱开玩笑。
要不怎么说“天不遂人愿”?
咖啡厅门拉开,傅珂唤了声“爸”。
林遇青在这一刻步子被定住,明明已经许久没疼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疼,从骨头缝里传出来,刺痛难忍,连带神经直达心脏,近乎痉挛。
理智告诉她别回头、继续走,可她就是没办法挪动步子。
“出国的事都准备好了吗?”傅川江的声音。
“差不多了,刚和国外房东签好约,倒是又碰到老熟人。”
傅川江抬眼看去,轻挑眉,依旧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打招呼:“遇青。”
紧接着是一道陌生声线:“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林小姐,看到我们两家还真是有缘。”
林遇青回头。
没看傅川江,而是看向他身边的男人,他很年轻,二十来岁,温润得甚至有些单薄脆弱。
林遇青眼睫轻颤,回想起来。
这是——梁净慈。梁家大少爷,梁树生的哥哥。
男人与她直视着,
温和地笑了笑:“我是阿生的哥哥,
经常听他提起你,
可惜最近太忙,
本该主动来认识一下的。”
挑不出任何错的礼数周全,包括那句“经常听他提起你”。
只是……傅川江怎么会和梁净慈在一起?
林遇青心动忽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梁家这棵大树下利益盘根错节、明争暗斗、暗流涌动,梁净慈和梁树生到底谁会接手梁霖也一直是热门话题,他们从来不是利益共同体。
梁树生既然可以把傅川江打击到谷底,梁净慈自然也能重新扶持他壮大。
这个推测让她心脏“哐”得震动了下。
久违的恶心感又涌上喉间。
林遇青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离开,几乎说仓皇逃跑。
身后,傅珂不明所以地嗤笑:“她跑什么跑,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傅川江笑着说:“梁总,这次您愿意伸手帮恒江建材渡过难关的恩情,我傅川江没齿难忘,一定想办法回报您。”
“都是生意,我会选择恒江建材也是相信傅总的潜力。”
梁净慈推了推镜腿,笑道,“阿生毕竟年轻,做事不计后果,是我该对傅总说声抱歉,还望您海涵。”
傅川江摆手:“梁总您太客气了,也是我没处理好俩孩子的关系,才让阿生误会了。“-
林遇青一路飞快地跑到公交车站。
剧烈运动让腿又开始疼了。
她喘着气,大脑一片混乱。
过了许久,她独自一人坐在公交站牌前,躬着身,搜索最近梁霖集团相关的商业讯息,可却依旧没找到任何关于与恒江建材的合作。
她指尖继续往下划,忽的指尖一顿——
恒江建材的确没有和梁霖集团恢复合作,但却成功搭上了梁净慈独自创办的公司。
尽管那公司体量还不大,但对市场来说却是一个信号,给那些不敢再与恒江建材合作的企业吃一颗定心丸,告诉他们傅川江并没有和梁家结仇。
这的的确确救傅川江于水火。
不再分身乏术,也终于能将傅珂出国的事安排妥当。
林遇青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字,指节都用力到发白。
她恨。
恨透了。
恨不得杀了傅川江。
也怕。
这种“怕”几乎刻进神经的条件反射,哪怕她告诉自己别怕,她现在有梁树生、有常青树,傅川江不可能再伤害她,可她还是无法自控地发抖。
随着手机震动,顶上弹出一条信息。
「傅川江:遇青,我们来日方长。」
这一刻,鲜血如汹涌倒流。
她清晰地知道,这是傅川江的报复,用最温和的方式消磨她的心智,蚕食她的气血,他要折磨她,让她日日夜夜无法安稳。
她完全无法控制,用力将手机狠狠掷出去——-
“小姑娘,你这劲儿得多大,手机才能摔那么碎啊?”维修店师傅说。
林
遇青脸还列白,抿唇:“能修吗?()?()”
“能,就是内屏也都摔花了,你看买原装屏还是国产的?原装的更……()?()”
林遇青轻声打断:“便宜的就好。?[(.)]???♂?♂??()?()”
维修师傅看她一眼,小姑娘耷拉着眼,完全没精神的样子,没再继续推销,“诶()?()”
一声,开始修理。
林遇青便坐在一旁沙发,发呆,大脑仍空白。
十月初的夜晚染上愈发浓重的秋意,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连衣裙,膝盖都冻红。
大概一刻钟,师傅说:“好了。”
开机,电话铃紧接着响起——如果我冲出黑幕笼罩的天空,就别再捆绑我自由。
“唷,小姑娘,这未接来电十来个。”
林遇青拿过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梁树生”三字让她思绪有一瞬回笼。
“喂?”
对面语气有些不太好:“怎么这么久没接?”
“手机坏了,在修理店。”
“在哪,我来接你。”
林遇青抬头看向街景,后知后觉才报了个地名。
“我过来。”
梁树生就在附近,到得快,十分钟,门口驶停一辆宾利,他从后座推门出来。
路边简陋的维修店门帘都没拉到顶,少年身型挺拔,他低着头,微微弯着背,跨步进来。
“怎么坏了?”
“没拿稳。”
梁树生看她面色,眉间渐渐蹙起:“你脸色不好。”
“没什么。”林遇青依旧垂着眼,“降温了,只是有点冷。”
梁树生便让司机从车里取了件外套披到林遇青肩头,领口带着她所熟稔的雪松木气味。
他低着头,仔细将外套拉链拉上,替她整理好领口。
“吃晚饭没?”
她摇头。
“那我们去吃晚饭。”
“嗯。”
梁树生视线定在她嘴角,平日弧度是自然上翘的,此刻却平直,若不是见过她笑时模样,都察觉不出那抹不易察觉的、拼命克制着的委屈。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什么?”林遇青抬眸,依旧摇头,“真没有。”
“刚才有没有碰到谁?”
林遇青哑然。
她觉得应该告诉梁树生的,可却也怕他追问那句“来日方长”的意思。
她无法与任何人开口自己和傅川江的关系,耻辱、羞愧、难以启齿,是她想要压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只能靠时光与自我去疗愈。
“没有啊,我只是去了趟书店。”
梁树生沉默两秒,转身:“走吧。”
林遇青往前刚迈一步,脚踝因刚才快跑而刺痛,顿时像一颗钉子贯通,将她定在原地,倒抽一口气。
梁树生又回身:“怎么了?”
“腿……”话说一半,林遇青咬了记牙,忍住痛呻。
“不是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又痛了?”
腿筋像是被用力敲了一记,林遇青疼得说不出话,眼圈也被硬生生
逼出一圈红()?(),
再后?。?。??()?(),
眼圈越来越红()?(),
眼眶越来越滚烫()?(),
一颗硕大晶莹的泪突然砸下来,滴落在地面。
接着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梁树生也被这急转直下弄得束手无策。
“梁树生。”她抽抽噎噎叫他名字,“好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真的好疼啊……”
她抬手掌根抵住眼睛,眼泪止不住地从长睫扑簌簌滚落,好像受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却又无法言说。
他个子太高,林遇青又低着头,即便垂下脖颈也看不见她眼睛。
于是他便蹲下,牵着她的手,仰头看她,沉声问:“青,到底怎么了?”-
御水庭附近的药店灯火明亮,充斥干净并不浓烈的消毒水味。
医师正站在林遇青面前,温柔细致地为她检查腿伤。
“这儿疼吗?”
“嗯。”林遇青抱着膝盖,指脚踝下方,“这里。”
“原本的伤还没好又加重了,之后可千万不能再剧烈运动了,虽然一开始不严重,但这样反复下去肯定是会落下病根的。”
林遇青稍顿,没应声。
梁树生站在一边:“芭蕾比赛什么时候?”
“月底。”
医师听见说:“芭蕾?那可千万不能参加了,跑跳都得注意,更别说跳舞了。”
林遇青垂着眼,淡淡“嗯”了声。
重新处理好伤口,天色大暗,路灯亮起。
原本梁树生是来接林遇青吃晚饭的,如今也不想再折腾,让司机去附近一家私厨餐厅打包了几道回家吃。
两人面对坐在餐桌两侧,很安静。
私厨做的菜式看着简单,面汤看起来清澈得都有些寡淡,可尝起来却是很浓郁很丰富的口感,不腻,很鲜,不知道是用什么肉类海鲜熬制的。
林遇青小口小口吃着面条。
屋内并不明亮的暖光,和掌心温暖的碗壁,在一刻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于她而言难能可贵的安全感。
……
大抵看出她不愿多说,梁树生什么都没再问。
晚饭后,林遇青收拾好书包,又翻出一本英语书,明天返校就是月考,她想再背背英语单词,困了便去睡觉。
只是大概是今天碰到了傅川江的缘故,林遇青晚上又做了那久违的噩梦。
从梦中惊醒,她靠在床头平复了许久,而后手捋了把凌乱的头发,一闭眼就是刚才的梦,不敢再睡,起身去厨房,从冰箱抽了瓶冰矿泉水。
一口气喝下半瓶,冰彻的水压下心底的火。
林遇青低下头,肩膀落下来,额头抵在冰箱门,颓败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
“青?”
她猛的回头。
便见到梁树生站在她身后,一身肃然的铅灰色睡衣,领口没整好,神色有些倦怠地耷拉着眼,看她模样笑了下:“干坏事呢?”
“就口渴,,“你怎么也起来了?”
“下雨了,窗没关。()?()”
林遇青这才注意外头已经下起雨,厨台边沿湿漉漉。
梁树生过去将窗户关上,回身时才透过月光注意到林遇青额角的细汗。
他想擦去,伸手过去林遇青下意识往后避,他便收回手:“怎么出汗了?()?()”
“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