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见11（1 / 2）
时间回拨到6年前，新鲜面孔们扎堆涌入T大的9月初，121级经管院本科新生和118级法学院硕士毕业生于同一天、同一时段在学校图书馆前集合。
新生们集合的目的是排队参观设立在图书馆顶楼的校史馆，而能将正式进入毕业学年的118级的老生们聚合在一起的理由则是参加校方统一组织安排的毕业生就业动员大会。
开学前夕的图书馆秉持着暑假期间“朝九晚五、中间休2”的规律作息，不到14:00是坚决不肯放任何学生进入哪怕一米的。
可是，121级的豆包们来得早是因为没经验，而118级的老油条们则是完全被自家班主任逼着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的，一个个心里都憋着邪火，冷眼看着那群喜不自胜的黄毛小东西叽叽喳喳个不停，便更是上火。
于是，因为点名的需要，以及不得不泡在暴晒里等待开馆，两批气质截然不同的人马以图书馆前大台阶的中线为壑，锋芒不露地两相对峙。
9月的烈日沉默而公平，哪怕这是平均年龄差在7岁上下的两拨人，太阳也没优待谁，反而看热闹一样地暗暗拱火。
争吵爆发的起因是双方排头的人在争执“谁们先进图书馆”，中途有个高年级的alpha学生在言语间不断侮辱和其对吵的低年级beta学生，于是最开始的小打小闹开始裂变，在几秒后便成了一场敌我不分的a、b混战。
点完名就进图书馆避暑的老师们闻着动静跑了出来，差点连围观群众组成的汪洋大海都没能跋涉进去。
彼时的温清纶塞着耳机，正在听一堂主题有关“说话礼仪”的公开讲座——他的怨种亲爹认为儿子暴躁尖锐，这种脾气进了大学也要吃亏，因而强硬地往他微信发了一堆视频，并表示每日一讲，半个月后验收成果要是不过的话温清纶就等着被他削吧。
他排在队尾，对前头愈演愈烈的争吵视而不见，只是嫌这堆人太吵，他都快听不清耳机里的声音了。
队尾的平静不到半分钟就被前方烧过来的火给打破了，排在他一前一后的两个同学突然开始指着对方的鼻子互骂，丝毫没顾及他这个中间人的感受，连天的唾沫这边飞完那边又紧跟着来了，好不恶心。
温清纶理所当然地怒了，扯下耳机，跳过前情提要，直接加入混战——
后边的beta气得发抖：“你们这样目中无人，哪里有半点alpha的绅士？？”
温清纶不赞同地一“啧”，心想弟弟你究竟是对a有什么误会？他点评道：“天真。”
前面那个alpha青筋暴突，突突三连：“你们这群小b成天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脸皮厚如脚垢！简直、简直就是一群小b登！”
我看你嘴臭得像脚垢，还他么小b登，看你b爷爷教你做人。
温清纶冷笑，松松手指，随后在双方继续友好的骂娘里毫不留情地一拳头喂进了那个a的肩膀——他本来是想朝着人家的臭嘴下手的，临时反悔倒也不是因为他洁癖，实在是温涛发给他的那些讲座跟唐僧念经一样，专挑这种温清纶对“说话礼仪”视而不见的时候催动紧箍咒。
温猴子是只识时务的猴子，所以他很自信半个月后的验收自己一定能通过。
但是骤然被揍的alpha比他更识时务，一通呼朋唤友，来了几个高高大大的a给温清纶齐齐围住，半点欺负人的亏心都没有。
这下本就混乱的战局更是被搅得混沌不堪，121级的萌新们内讧得正爽，纷纷有眼力见地把场地清空出一大片给新生里的大哥们发挥。
温清纶肩膀被为首的a狠狠一搡，对方嘴边的警告还未出口——
他顺势往一侧偏倒，但就在围观的几个beta的惊呼里，他大腿发力稳住身形，紧接着再朝a的身侧踏出一步，迅雷不及掩耳地回旋一踢正中a的后腿弯，高壮的alpha“噗通”一声滚在了晒得滚烫的石阶上，连反应都没来得及。
“你——”
温清纶不知何时立在了此人的后方，一手抄在其后脑，而他的膝盖正严丝合缝地抵在alpha源及根本的腺体上！
看清此时景象的众人不禁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粗重的喘息会惹恼这个扼住alpha命·根子的就连此前一齐围住温清纶的众a都眉心紧拧，大气不敢出。
alpha的腺体如同他们裸露在体外的心脏，珍贵又脆弱，不仅储存着他们用以吸引配偶、结合繁殖的信息素，还和他们的身体发育紧密相关。
一个腺体破损的alpha轻则残疾，重则死亡。
谁也不敢再招惹这位看上去还没成年、结果勇得能成功偷袭a的男
温清纶想要的威慑效果已然达到，他松开桎梏着身下人的手和膝盖，蹲下·身，一脸虚伪的笑容：“抱歉啊，学长。”
“玩笑而已，”温清纶的手滑在对方后颈摸了一把，那个a差点没炸，“看，什么事都没有，连老师都没惊动——”
前方传来终于突出重围、姗姗来迟的老师们的声音：“最后面那群新生挤在一堆干什么呢？都给我滚回自己班去！”
“你看是吧？”温清纶一脸“果然如此”地拍拍alpha的肩膀，哥俩好似的跟人打招呼，“那我就先回去啦，再会！”
再你妈的会！咱俩他妈一个班的！
alpha被几个室友扶了起来，一脸屈辱地排到了班级队伍的尾巴去。
代管新生们的班主任巡视到最末，恨铁不成钢地面朝前嘶吼：“各院各班的班长清点好人数之后，各自带班列好队——研究生也给我自觉起来，再磨叽的统统放在最后进馆！”
人群迅速按班重聚，注意到118级研究生里明显缺了一个班的人头，该老师纳闷：“法学院05班的人呢？我记得他们班班主任好像有事没来，那刚才代为点名的是谁？”
“好像是季司游。”
“季司游？”老师狐疑，看表情显然也是认识这位兄台的，“他人呢？怎么一个班的都不在？”
在一边听了个顺风车的温清纶才不管谁谁谁没来，叫他们院的代管班主任：“老师——已经2点39了，咱能先进去了吗？”
“已经39了？那赶紧进去！那个——既然你们研三的学生没有到齐，那就等新生入馆之后再列队进入哈！”
暴烤了半个多钟头的新生们攒动起来，另一边的老生们则开始暴跳如雷，有个哥们儿阴阳怪气着：“早知道就该和季司游一样领着自己班的人同图书馆后门进去！真他妈瞎眼行政，图书馆都能整出做五休二的幺蛾子，明儿是不是还得告诉咱们图书馆借书自习得加量加价？”
有人符合他：“是了，T大的师资我能夸一辈子，T大的行政狗都觉得晦气。”
这些吐槽都和新生们无关，他们跃跃欲试地步入这幢高耸宏伟的建筑，期待着接下来的校史展览。
代管班主任嫌大家放不开，主动调节起气氛：“大家可得记住了，咱们T大的图书馆建馆时间认真追溯起来的话比建校时间还早……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成精都成在‘建国之前’的那一批——”
财大气粗遍地打着冷气的图书馆里庄严肃穆，每一个将将窥探到其内部真容的学生都不由得敛住呼吸，交谈声湮灭于无，整个馆内落针可闻……
就怪了。
不知何处起音，馆内突然回旋起模糊的低语——呼……啦……呼……
总归就是不像什么正经的人话。
做过挑高处理的图书馆中央是天井一样的构造，最顶层覆盖着透明玻璃，阳光洒下时自成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