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生负气对斜阳1725(2 / 2)

军神姜梦熊\国相江汝默\前相晏平,都是亲至.

再就是通过朝议,悬于紫极殿前的紫微中天太皇旗,降了半旗,大齐帝国以国礼送别国侯.

最后是大齐天子在正祭那一日,亲自到场,为老侯爷上了一炷香.重玄云波已经用他的一生,诠释了他的忠诚\勇敢\承担.

他要行的道,应尽的责,都已经完成了.了却了身后事,赢得了天下名.

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怎样才算是没有遗憾呢?姜望还很年轻,并不知晓答案.奠堂中,重玄胜身穿孝服,跪坐在左侧主位.

冠军侯重玄遵,则跪坐在他对面.

两兄弟对着每一个前来祭奠的人恭敬行礼,感谢他们为祖父送行.

很难想象,整个丧礼都是十四在操持.即便是一切从简,对这位向来几天都说不了一句话的女子来说,也是太大的挑战.

这等迎来送往的事情,明光大爷从来是当仁不让,不肯让谁抢了风头的.

但是这一次没有办法.

本身修为就不行,又神思不属.也不知怎么的,竟在搬运道元时出了大岔子,连内府都险些崩溃一座.幸好当时是歇在冠军侯府里,被重玄遵及时发现,帮忙镇住了.

即便如此,也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姜望昨夜守灵的时候见过他,差点没有认出来.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跪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后来还是重玄遵强行把他按晕了,送回去休息的.

姜望里里外外地帮忙,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也就是在内院帮忙招呼一下前来拜祭的客人.

至于重玄胜的四叔重玄明河,则是没有回临淄,只在无冬岛遥祭."青羊!"

随着一声亲昵的称呼,却是朔方伯世子鲍仲清,携着一位端丽女子,正迈步走进内院里来.

有些人这么叫是亲近,有些人这么叫只让人腻烦.鲍仲清显然是后者.

但姜望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伸手引道:"祭拜往里请."

此时的鲍仲清,表情很是肃穆.但眉宇间的从容自我,仍能说明他这段时间过得很快活.他旁边的女子,应当就是他几个月之前迎娶的妻子,苍术郡郡守之女苗玉枝.亦是落落大方,与姜望行了一礼,口称'武安侯'.

鲍氏和宋遥的诸多门生,已经在很多方面都展开了合作,各个方向都发展得很好.

鲍仲清拍了拍姜望的胳膊,道了声:"节哀."

又对苗玉枝略带歉意地道:"你有孕在身,不便进去,就在外间等我好了."

苗玉枝很是理解:"夫君去罢."

鲍仲清又请姜望帮忙照顾一二,便自去了奠堂.这两人瞧着倒是恩爱,可恩爱与旁人何干?

实在地说,姜望不太知道他来这一趟的用意是什么.朔方伯已是亲自来祭奠过,再者说,你媳妇怀了孕,不方便见丧,那你又何必带过来呢?

姜望招手让人搬来了一张软椅,请苗玉枝坐着等.

苗玉枝很有礼貌地谢过后,便在软椅上坐了下来.忽而笑道:"记得原先温姑娘组织过几次诗会,说是武安侯会去,我也参加了,却是没有见着人呢."

"噢."姜望反应过来,自嘲道:"我哪里懂什么诗?温姑娘第一次请我,我厚着脸皮去了,整场梦游一般.后来几次,就没好意思再参与."

苗玉枝捂嘴笑了笑:"她们可都说您才思敏捷,很懂诗情."

回想起当初参加过的诗会,姜记得自己除了"好"\"很好"\"很不错",就没说过其它的话.

原来这也叫"才思".

"都是善良的姑娘,毕竟实话伤人."姜望如是道.

"那么些善良的姑娘,侯爷可曾相中哪个?"苗玉枝笑问.姜望摇了摇头:"修行路遥,暂无此念."

"也是,侯爷这样的人物,志在高远,自不会困于儿女私情."苗玉枝说着,话锋一转:"前次我与仲清的婚礼,您也没来.却是叫我今日才见着咱们大齐的英雄."

姜望解释道:"当时另有要事但礼我可是送到了."

苗玉枝便又笑了,她似乎很爱笑,笑起来也的确好看,尤其两个梨涡,很是动人.无怪乎鲍仲清现今走到哪里都带着她.

姜望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又自觉地去迎其他人.

不多时,鲍仲清祭拜结束,回来接上了苗玉枝,又与姜望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番,这才告别.夫妻俩恩恩爱爱,携手回家.这郎才女貌,家势互补,确实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见着这对夫妻走了,作为易十四娘家人过来帮忙的易怀民,便凑了过来:"他媳妇怀了个孩子,特意跑过来跟你说个什么劲?怎么的,有你的功劳啊?"

这位易星辰大夫的二公子,倒是不认生得很.

自从有一次被某个据说是枯荣院余孽的神秘人逼着抄了阿含经后,他对姜望的态度,就变得很亲近.常与人说自己也是十四的兄长,姜望也是十四的兄长,四舍五入,他同武安侯就是亲兄弟.

易怀咏恰巧这时候从旁走过,闻言立即斥道:"瞎说个什么!你这张破嘴,早晚让人撕了!"

易怀民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却是老老实实地作揖:"一时没把门,兄长教训得是.再不说了."

待得易怀咏表情严肃地离开了.

他又在姜望面前嘁了一声:"要不是他喜欢找我爹告黑状,我会怕他易老大?"

压低了声音,使劲撺掇:"帮兄弟出个气,回头你也把易老大捆起来套麻袋,逼他抄一套金刚经,怎么样?"

"不不,这也不好,抄经文他可不在乎,说不定还来劲.逼着他跳舞吧!怎么样?"

他越说越激动:"就跳那个温玉水榭新排出来的乌夜啼,他指定合适!"

"什么把他捆起来,什么温玉水榭,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姜望瞥了这厮一眼,便负手离开了这里.

我姜某人不说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那也是身经百战,见得多识得广了,岂会被你小子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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