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入内阁17(2 / 2)
而奏本范围广阔,官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写在奏本上。
张居正接连看了几本,都是反对新皇推广标点符号的。
他思考片刻,不能任由自己乾纲独断,便去找吕调阳商议。
“和卿,你怎么看?”
“我看不如置之不理,继续推行。这标点符号之策,我亦赞同,如今民间出版的书籍上,已经多有圈点,只是没有明确的规范。皇上有心为此定个条例,大家照着做就好了。”
吕调阳看看反对者的名字官职,撇嘴道:“反对者大多是言官,他们什么事情都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倒是可以无视。但这是圣上登极以来主动发的第一份诏令,有着为了革新变法开新河的气象,不能让众人心服的话,不利于开局。”张居正想的更加长远。
“哈,看看这个程文写的,他怀疑是你制定的标点符号。因为新皇年幼,你蛊惑皇上,借机会偷懒。长此以往,皇上不通句读,学不懂圣人的学问,走上了歪路,变成秦二世,被你指鹿为马,罪过都在你的身上。
嗯,这个韩辑的言辞也很激烈……”
吕调阳读着奏本,嘴角忍不住笑意。
“这几个我记得都是高肃卿提拔上来的,多半是他们不死心,还想着借机攻击你,何其短视!”
“国朝惯例,言官风闻奏事无罪,他们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张居正面露无奈之色。
吕调阳思索道:“我记得京察就在今年,本来这两个月应该开始的,正可以处理这些不做正事的言官。可惜因为先帝之事,只能先拖后了。”
“吏部之位已经交给杨博,要等他交接清楚兵部之事才能到任。兵部事多,谭伦又因病回乡休假了,估计一时半会,没办法开始京察。”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胡说!皇上愿意为了国家开支,节制自身欲望,可见其诚心。
如今皇上初登大宝,才下发第一个诏令,就有这么多反对者。我等岂能让这些言官的胡言乱语,寒了皇上的心。
要我说,就这么直接推行下去。把他们的奏本全都留中,置之不理。谁敢反对,谁就等着京察时候遭罪!”
张居正吓了一跳,吕调阳的想法要比他还激烈。
“不必如此,我打算明天先将这些奏本呈交给圣上,让他看一看汹汹群意。”
吕调阳咂舌:“嗯,这样不会吓到皇上吗?他年纪尚幼,万一因此退缩,将来怎么办?”
“就是要借此看看圣上的决心,如果这种小雨点一样的反对都要害怕,放弃。将来还谈什么变法革新!”
“皇上还小,心性不稳,你已经是首辅了,再等几年又如何,万一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放心,我自有分寸。圣上尚未亲政,多存有幻想,正好可以借此让他了解一番理政的困难,明白我等的辛劳。”
张居正说服吕调阳,回到自己的小屋,继续处理政务。
乾清宫,朱翊钧正在读书。
他还不知道,自己提出的一个小小意见,在朝堂中,已经引起了一番波浪。
许多人正借着这个机会,攻击当朝首辅,并为了前任高拱叫屈,希望小皇帝收回成命,让高拱复任。
“万岁爷,读书这么久,也该歇歇眼了。”
朱翊钧抬头一看,竟是冯保。
冯保站在书桌前,他身后还站着几名宫娥,每人各捧着金盆、果盘。
“万岁爷,天气热,老奴看着都心疼,擦擦脸,休息一下。”
见冯保这样的姿态,朱翊钧没有在意,他抻了个懒腰,听到骨头咔咔响了几声,才恍然发觉,自己沉迷读书,身子都有点僵硬了。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朱翊钧站起来,活动一番手脚。
几名宫娥走到近前,举起金盆。
朱翊钧看着这幅场景,叹了口气。
冯保连忙道:“万岁爷,何故叹气,不知是奴婢们哪里做的不好,惹到了万岁?老奴这就罚他们!”
“无妨,没你们的事。”
朱翊钧摆摆手,“朕只是觉得,洗一次脸,就要用上四个金盆,太过奢侈。一个专门洗手,一个专门承接盥口的水,一个专门洗脸……国家用度不足,朕如此,心中不安。”
“万岁爷乃是天人,用几个盆算什么,这几个紫金盆大小尺度不一,用处不同,也是为了礼制。奴婢们只怕万岁爷用不到好的,心里才更不安。”
朱翊钧犹豫一番,最后决定:“没有这个必要,以后裁撤掉,朕留一个最大的盆洗手洗脸,一个盆倒盥口水,减少两个没有多余的紫金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不希望自己习惯这种享受,以后一步一步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也变成一个贪图享受的昏庸君王。
如今他不像刚穿越时那样谨小慎微,这种小事都懒得向李贵妃请示了。
想到李贵妃,他又补充道:“其他人不用变,朕只改自己这处即可。”
冯保无奈,只能听从:“任凭万岁爷吩咐。”
“说吧,你不好好在司礼监待着,特意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冯保小心陪笑:“什么都瞒不过万岁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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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景舫《馆阁旧事》中记载:“文渊阁为禁中深严之地,门榜圣旨,闲杂莫敢窥者。跟随班从,至阁门止,惟一二书写仆得从入,各给牌为验。”
文秉《烈皇小识》载:“(文渊阁)东阁五间,夹为前后十间,前中一间供先圣位,为诸辅臣分本公叙之所。阁辅第四员以下则居后房,虽白昼亦秉烛票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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