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515(1 / 2)
烦躁的情绪在心中越堆越多, 几乎快要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
夜色愈发浓郁,天空下起了小雨,他便撑起了伞, 依然沉默地站在那里, 像是一座黑色的雕像。
直到她终于姗姗来迟。
她的脸上残留着些许醉酒之后的红晕,走路也有些不太稳当。她没有带伞, 所以走得很快。她从昏暗处一路走来, 终于看见了站在巷口的他。
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之色来。
季景山在看到她的瞬间,浑身都绷紧了。
——那种迎面而来的冲击感让他几乎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种可怕的酥麻感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让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伞柄。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轰鸣得更加激烈了,如同暴雨之夜的雷鸣。
阿拉贝拉,阿拉贝拉,阿拉贝拉……
她的名字像是一个魔咒,死死缠绕在他的心脏上,越缩越紧,勒出了一道道血痕和深可见骨的伤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把手中的伞扔到地上,然后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把她全身都拆解开来,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随后他便听见她用一种柔软而朦胧的声音喊道:
“……小喻?”
……
一根尖锐的、冰冷的棱刺穿透了他不合时宜升起的冲动。
他忽然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喻秋文。
又是喻秋文。又是季凌川。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该死的哥哥!
季景山很少会笑,尽管他觉得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无聊的笑话,但他依然很少将这种情绪表露在脸上。
那种忽然涌上的吞食的冲动一下就消解了,他意识到,即便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转世,灵魂中洗不干净的东西依然会被保留下来。
就像眼前这个忽然警觉起来的女孩一样。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过只是个……低贱的第六区人而已。
而他的那位哥哥也不过是个死在大涨潮里的疯子罢了。
即便是耀眼如阿拉贝拉,他也依然能将其据为己有,能将她彻彻底底放入囚笼之中,又何况只是个普通人?
这一次,他要将人连带着灵魂一起禁锢。
哪怕这个灵魂里带着令他厌烦、甚至是令他作呕的杂质。
他一步步走到了夏年的面前,垂下眼,看着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女孩。
她的眼睛里有警惕之色,她甚至后退了半步。
……何必要这般警惕呢?
季景山知道自己的相貌极其出众,常常能在第一眼时便轻易博得他人的好感,更别提他这张脸早就被大众熟知。
若是按照常理来考虑,夏年与他根本就不认识,绝不可能在第一面时便如此作态。
那么一切都就很清楚了。
她依然保留着身为阿拉贝拉的记忆,她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会做什么。
于是他连半句解释都不想说,直接平静道:“跟我走。”
这不是邀约,更不是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