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照银缸(1 / 2)

  她把纸高高举过头顶,“你别血口喷人!”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

  江蓠迟钝地拿手一抹,眼珠往上瞄,惊了一跳——他手背的咬痕渗出鲜血,正在一滴滴向外冒。

  信纸倏然落在身上。

  “你别动,出血了……”她急忙捉住他的左手,用掌心按住,又沾了一手滑溜溜的血,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放进嘴里舔吮,四处张望着找棉布。

  楚青崖望着她略带歉疚的眼睛,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不甘心,右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榻上。

  “都叫你别动!”

  她吮了一嘴腥甜,想叫丫头拿药来,他伏下身,紧紧地抱住她,吻她的脸颊,嗓音恼怒中带着沮丧:

  “你就这样恨我……把我伤成这样!我也知道疼……我有多大的本事,够你伤几回啊?”

  江蓠无措地叼着他的手背,眼里泛起几滴水光。

  “又假哭!”他张嘴咬在她脖子上,可终究没舍得下力气。

  “我给你包扎。”她含糊地说。

  他压着她没动,她承受着他的亲吻,心头那种陌生而慌乱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急促地呼吸了数次,推他:

  “我给你止血。”

  楚青崖说:“我不要你来卖好,你咬了这次,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她赌咒发誓,“若再咬你,让我下辈子也变条狗!”

  “什么叫‘也’?”他生气。

  江蓠哑口无言。

  楚青崖哼了一声,从榻上撑起身,她匆忙跳下去,跑到暖阁里拿药箱,见他抱膝蜷着不动,只好捧了金疮药和棉布出来,拎过他的胳膊平放在小几上,小心翼翼地上药。

  药粉洒上去,他的手颤了一下,江蓠低声道:“你忍着点。”

  她的手指很灵巧,拿沾过烈酒的细布条绕来绕去地包扎,打结的时候问:“你想打个万字结,还是吉祥结?”

  他不说话。

  江蓠自顾自地道:“那就打个吉祥结吧,我给你打漂亮些。”

  她抬着他的手换了个角度,这一下,竟有什么东西从他袖子里滑落出来。

  是一张带字的纸。

  江蓠拿起来,刹那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

  竟是一份国子监的监照!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大燕建丰元年十一月十七,永州江岘玉年十八,面白无须,受文华殿大学士楚青崖所荐,陛下考其学问,文采出众,特赐其恩监,入读国子监肄业”。末尾盖着玉玺和国子监印,落有三位阁老、礼部尚书和祭酒的名字。

  她呆了好半天,“你今日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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