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烛影7(1 / 2)

  楚青崖的右手在空中伸了半天,坐在床上的新妇就是没动,他这时才掐了掐眉心,觉得这阵子太过操劳,脑子都不好使了。

  她顶着盖头,根本看不见。

  “伸手。”

  江蓠听了这冷淡的一声,顿时气上心头,他似乎还不情愿?做牺牲的是她好不好!

  他不情愿就不要娶她啊!

  她想起中秋节在贡院撞上他的情形,还有他卡在她脖子上的那只大手,不禁打了个寒颤,却搭着他纤纤袅袅地站了起来,一小步一小步随他朝屋外走去,是个依依不舍的形容。

  就是这只手!

  她心中大骂。

  楚青崖目不斜视地牵着她往前走,心中有些疑惑。

  年轻女子的手这么小吗?

  以前查案刨过寡妇坟,把白森森的手骨拿出来验毒,又大又脆又硬,远不及眼下这只,温软光滑得像一匹丝缎,只是指头上有拿笔的茧子。

  听说是十八岁极少出闺阁的小姐,虽然家里穷了些,但知书识礼,性子柔弱温婉,平日爱作些女儿家的诗词。卢翊说她很害羞,千般叮嘱他不要吓到人家,要温柔。

  楚青崖心中无奈,既已认了这父母之命,便决定要好好对她,但他实在说不出什么体己话。待把娇怯怯的新妇扶出小院,到了辇车旁,他动作一顿,问:

  “是否要我扶你上车?”

  短暂的沉默过后,新妇“嗯”了一下,声如蚊蚋。

  果然是太害羞了。

  楚青崖搂住她的腰,轻轻一举,把她塞进了车。

  观礼的街坊四邻爆发出一阵欢呼,绣着双蝶的红帘儿垂下,漏出的一截喜裙倏地被扯了进去。

  马车走了起来。

  江蓠听着外面锣鼓喧天,在车里扯掉盖头,好容易松了口气,捶了捶憋闷的胸口。

  这狗官分明是想让她出丑,她都看不见,怎么自己上车?拿腔拿调,不是蠢就是坏,不知道怎么升到阁部的,先帝瞎了眼。

  一想到晚上还要跟此人同床共枕,她就头痛欲裂。

  好嫌弃。

  车外,楚青崖跨上马背,松了口气,看向卢翊。

  “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卢翊恨铁不成钢,“明渊,你不会还想让我夸你刚才很温柔吧?”

  楚青崖转过头,抽了一马鞭,又变回了那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模样。

  卢翊摸摸下巴,他看上去比来时轻松了一点,许是看到人,满意了。

  是个好开端。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东去,半个时辰后到了河畔。瑟瑟秋风扬起布帘,正值黄昏时分,西天如烧,云瀑从峰峦间滚滚而下,在河水中淌开一片耀眼金红,似喜裙上绣的大朵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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